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光武晋穆帝禦戎是非策 宋 · 王之望
 出处:全宋文卷四三六八、《汉滨集》卷一四
用兵者必知彼己之强弱,然后可以定攻守之计。
知我之可以战,而不知敌之不可与战,则在兵法为不知其所攻;
知敌之可战,而不知我之不可以战,则在兵法为不知其所守。
夫不知攻守之计者,小而用之一军,大而用之一国,又大而用之天下,未有不败者也。
古之王者不幸而与外国相持,必审乎此,以为制禦之术。
外国强而中国弱,则能下之;
中国强而外国弱,则能服之;
外国中国俱弱,则自守而已。
盖外国之人尊尚勇力,便习骑射,生长于戎阵之间,然刚暴而不知退让,无亲爱以相固,无礼义以相维,故骤强而易衰。
方其盛强,虽圣王在上,犹被其患,侵轶纵暴,其锋不可当。
及其既衰,则内相攻残,而中国坐制其弊。
此其势然也。
譬犹勇悍之夫,疾呼奋臂以张其威怒,诚不可与之校。
及其气衰力竭,疲惫而偃仆,则三尺童子可制其命。
呜呼!
有国者能审乎此,则可与语中外强弱之形势矣。
请因此以论古今之变。
光武王莽之乱,中国疲弊,匈奴之寇岁岁不绝。
其后饥疲并兴,自相分争,臧宫、马武之徒抚剑抵掌,志驰于伊吾之北。
然是时北狄虽衰,汉亦新复,彊弱之势未有所分也,故光武以为北狄尚彊,传闻失实,不如姑息吾民。
此其知彼己也审矣。
至显宗时,承平既久,辟土益广,黎民岁增,而匈奴内侵,边城尽闭,于是纳耿秉之议,而诸将扬兵于漠北矣。
然则耿秉诸将所以建功者,以汉于中兴之初,能固守其文德也。
晋穆帝时石季龙死,北方大乱,士民襁负而来归,议者以为中原指期可复。
然是时石氏虽亡,晋亦不振,彊弱之势未有所分也,故蔡谟独谓所亲曰:「胡灭诚为大庆,然恐更为朝廷之忧」。
此其知彼己也审矣。
其后殷浩进据洛阳桓温战于林渚,皆无功而反。
然则殷浩、桓温所以致败者,以晋当中微之际,欲力争于武功也。
夫汉晋之成败相去绝远,惟在乎知彼知己、审与不审之间。
将欲制御敌国,可不察夫强弱之分哉!
国家遭金人之乱,一纪于此矣。
󲦤绅之儒、介胄之士,相与议论于朝野之间者,或谓前此用兵皆我自败而敌不足畏者有之,或谓金人之彊振古无比而我不可图者有之,二者胥失也。
契丹与中国抗衡垂二百年,圣明之君、忠智之臣,朝谋夕虑,思有以屈之,迄不得志。
西夏习战,数有武功,方其盛时,北抗契丹南寇中国,我师百万聚于陕西,而救死扶伤之不暇,亦桀黠之雄也。
然而金人起东北,不二十年契丹、臣西夏,遂悉从引弓之国,长驱于中原。
国家败于河东,又败于京师,又败于陕西,又败于淮扬。
岂特我之不能哉,盖亦其至彊也。
观其行师治众之力,料敌制胜之谋,举无遗策,略不世出,加以器械之利,形势之便,兼中国之所长而有之。
愚谓汉唐全盛之时,得韩、白不世之将,犹未能轻此敌也,况今日乎!
虽然,以为不可图者,盖亦不察矣。
尝料金人之众,本不当吾一大郡。
以女真之师劫契丹而用之,以契丹之师劫燕人而用之,以至诸国之属从者,皆非心服,力劫之而已。
契丹、燕人怀其父兄骨肉之雠,怨之切骨,部族既异,人各有心,其势岂能久耶?
加以耶律氏之族,往往当权用事,皆有兴复社稷之心。
以为北南罢兵,则金人守胜而无事,英雄无所用武,故使穷兵黩武,以外敝其众,因乘风尘之变,庶几于得骋焉。
盖其势有类苻坚者。
坚之盛时,擒姚襄、破慕容炜,皆释其亲而用之。
其征江南王猛、苻融深以为谏,独姚苌、慕容垂劝成之。
淝水一败,垂、苌之徒果乘间飞扬,卒灭苻氏。
金人之祸殆将类此。
矧得中国玉帛子女以乱其志虑,上有惑志,下有争心,外无彊敌,内多功臣,士马疲于战斗,仇雠聚于心腹,不过数年,内变必起。
我以全制其后,可以万全。
此兵家所谓其易弱者也,何不可图之有哉!
图之之术奈何?
亦乘其变而已。
知其未有变也,则法光武之言而固守文德,何虑于贻后日之患乎?
知其有变也,则违蔡谟之论而力争武功,何疑于致朝廷之忧乎?
虽然,方匈奴之分,固有变之可乘矣,而光武犹以为非时者,盖以中原初定,民力未任于征役也。
季龙之死,固有变之可乘矣,而蔡谟犹忧于致患者,盖以公卿之间,人才不足以办此也。
诚能蓄养民力,搜选人才,以待敌人之变,则若窦宪燕然可也,耿秉诸将之功,何足道哉!
虽若刘裕之平关中可也,殷浩、桓温之败何足忧哉!
执事乃使承学之士,权轻重之势,度可否之时,酌其宜施于今者。
顾愚不敏,何足以权大事乎?
尝闻古之英雄之主欲求非常之功者,必有规模先定于中。
若事之成否,则有非人力所能致者矣。
勾践之报吴,是骄其敌而已;
昭王之图齐,是俟其衅而已。
骄敌而敌可骄,俟衅而衅可乘,天也。
孙权称臣于魏,受其封爵,至欲乞身交州以保馀年,亦所以骄其敌也。
刘备跨有荆益,保其岩阻,天下有变则欲下宛洛以出秦川,亦所以俟其衅也。
骄敌而不骄,俟衅而无衅,亦天也。
传曰:「圣人非生时,时至而弗失」。
使孙权、刘备而图句践、燕昭之功,则覆亡之不暇,尚何燕越而能保哉!
愚愿国家修四君之术,以俟二国之变,规模一定,勿为浮议所摇。
其济与否,视天之何如,吾不敢取必焉,可也,然执事之言曰「上天悔祸,北敌相残」。
呜呼,天意固有在矣。
西东晋十五帝西晋司马炎乙酉篡魏,称世祖武帝,二十五年。惠帝,十七年。怀帝五年,为刘曜所执。逾一年,悯帝嗣,四年,为所执。东晋元帝丁丑六年。明,三年。成帝,十七年。康帝,三年。穆帝,十七年。哀帝,四年。奕,五年。简文帝,二年。孝武帝,二十四年。安帝,二十二年。恭帝,二年,庚申为宋所篡。西晋四帝五十二年,东晋十一一百四年,共一百五十六年) 明末清初 · 郭之奇
 押词韵第十七部
予览《东西晋纪》,益信君子创业垂统,为可继也。天道好还,积善、积不善,焉可诬也?欺孤侮寡,仲达之奸,雏羯所耻;废芳戈髦,师昭之逆,路人斯知。是以三分既一,三杨并用;五千恣乐,五胡杂居。贻谋之主,仅可及身;亡国暗夫,竟如木偶。嗟夫!酣歌入吴宫者,何人之羊车?肉袒依汉陛者,又何人之羊车?而一时当涂之士,虚无相高;势位之家,乾没不已。予悲其兔窟方营,排墙忽至;貂蝉易续,鹤唳难闻(唳,底本原作“泪”。)。虽有怀先忧者,指铜驼而致叹,思鲈脍而兴嗟,曾何救于光极之青衣平阳之戎服?向非二三有志,鸡鸣共舞,雉血同盟;七马既终,一龙未化;建康帝座,曷繇上应列星哉!余复悲夫开基嵩雒者,既昧经国远图;而建都江左者,依然明断不足。是以武昌大逆,有待跽尸;历阳狼子,需时焚骨。六十之叟,遗臭万年;三十贵人,伤心片语。嗟夫!东晋十一主,仅肃、烈二宗差强人意;而明帝短龄,空誇日近;孝武沉湎,漫祝星长。其馀冲人,仅亦守府。乃若安帝之安,寒暑饥饱弗自安;与夫惠帝之惠,为官为私俱为惠。何异虞舜比德唐尧乎?东录西录,已坏家居。草泽英雄,从兹崛起。嗟夫!琅琊赤纸,欣然操笔,而乃卒了零陵秣陵也。高贵乡公,亦可相视于京壤矣。
西东十五空垂册,贻厥孙谋尔胡窄。
吴伎五千供宴夕,有子何曾分菽麦。
五胡杂种群伺腋,八王首难犹相磔。
司马家儿真暗辟,七马图终牛系石。
青衣未已仍执戟,肉袒乘羊异畴昔。
化龙以后中原掷,新亭有泪江河易。
元兴明继天犹厄,王苏接踵为凶逆。
峤侃同心弥乱隙,自成及哀权外借。
遗臭何人始废奕,简文谈胜终奚益。
孝武功成迷枕席,家居虽好纤儿坼。
岂料英雄闻草泽,安恭二主归东壁。
狐媚欺人还自扼,呜呼此座安可惜。
穆皇帝哀挽 明 · 陈履
七言律诗 押删韵
去年丹陛谒龙颜,清问新承霄汉间。
正拟神谟绵宝历,讵知仙驭弃尘寰。
朝看主鼎心殊赤,野抱遗弓泪独斑。
从此居宸何处觐,千秋松柏郁西山